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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语言文化维度下的空间认知模型,以俄、英、日、法语为例

来源:UC论文网2016-06-23 10:43

摘要: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存在于语言之中,对语言与文化关系认识的探究从未停止过。广泛存在于语言中的颜色词一般被认为是证明语言多样性的重要手段,同时其与民族心理也有着很

  视觉获得的。如果我们的视野中没有颜色,那么从视觉中获得的信息量将会大大降低。世界上无论何种语言,或多或少都存在着颜色词。色彩实际上是人类的一种主观感知,为了对这些不同的主观感知进行区别,人类赋予这些不同的色彩感知以名称,之后才形成了今天如此众多的颜色词。语言是交流的手段,词是语言的基本单位。颜色词不只使语言表达变得更加丰富,而且赋予语言表达一定的文化背景,而这种文化背景之中存在着民族文化的心理与感情,也就是说语言具有民族性。不了解一种语言的民族性,也就无法认识各种个性化语言要素的真实特质,更无法认识这些个性化要素之间的联系。
 
  一、语言文化学的建立与发展
 
  语言、文化与民族的关系问题的研究可以追溯至19世纪。最为人所熟知的是洪堡特的学说,他认为语言是民族精神所在,是人存在本身语言是民族精神的外在表现,民族的语言与精神的同一程度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结构人类学创始人列维?斯特劳斯认为,语言不但是文化的产物及其重要组成部分,同时还是文化符号形成的重要要素。语言中的词汇、语法等是语言符号系统,而人类的习俗、仪式与社会行为等是文化符号系统。语言文化学起源于20世纪70年代诞生的俄语语言国情学,作为一门独立的语言学分支学科形成于20世纪90年代,已发展成为一个研究语言与文化相互关系的综合性的、多维交叉性的学科。语言文化学既可以研究语言中的文化,也可以研究文化中的语言,还可以从交际学、认知学、心理学等多个方向来研究语言的使用、生成与理解,以及语言习得过程中的民族文化因素和受民族文化影响的语言表达形式等。对语言文化学的定义学者们观点不一,但普遍认为语言文化学就是研究民族文化在语言中的表现与表达的一门学科,语言文化学的研究目的就是探究民族文化的多种存在形式是如何在语言中得到表现和承载的,以及其如何被描写、分析与解释的。沃罗比约夫认为语言文化学是一门综合学科,研究对象就是语言与文化在语言运用中相互关系、相互作用。这一过程被视为基本单位语言内及语言外内容统一体的完整结构,通过系统研究的方法分析现代文化观念的总体趋向(规范人类普遍价值系统)。马斯洛娃则认为语言文化学是一门语言学和文化学的交叉学科,研究语言中所表现及其承载的民族文化。国内语言文化学研究开展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俄语语言文化学的基础上,不断深化语言文化学的研究并有所创新。如赵爱国的《语言文化学论纲》,该书系统地阐述了语言文化学的发展历程、理论基础、研究范围及研究对象,并提出了新的研究方向。王仰正(2011)提出了建立语言文化学语法的假想。但国内语言文化学的研究主体主要集中于俄语学界,其研究对象也局限于俄语或中文,缺乏对其他语种的研究及对比研究。
 
  二、颜色词与颜色词理论
 
  人类通过五官感知、认识世界,色彩感知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方式。世界上无论何种语言,在其语言系统中都或多或少存在着颜色词。色彩虽然实际上是一种主观感觉,但为了对众多的色彩进行区别,人类对各种色彩感觉赋予名称,最终形成今天众多的色彩名称。颜色词不受地域、时代的限制,作为人类共有、世界各国共通的语言存在[5]。颜色词是色彩概念在语言上的表达,是人类色彩认知的范畴化并用自然语言对其编码的结果,是用来描述事物色彩属性(色调、明度和饱和度)的词语。据统计自1858年英国学者格莱斯顿(Gladstone)提出并开始讨论颜色词问题以来,关于颜色词的研究论著超过3000部,仅1970年至1990年的20年间关于颜色范畴化的研究著述就超过200余种w。英国学者、政治家格莱斯顿最早提出并讨论了颜色词问题,并指出古希腊语之所以只有很少的几个抽象颜色词、而且其意义也往往含混不清是因为古希腊人的色觉器官有缺陷,而且其辨色能力没有现代人发达。而第一个提出颜色普遍发生顺序假说的是德国语言学家盖格尔(L.Geiger),他认为人感知颜色的顺序与颜色在自然光谱上的排列顺序一致,与此同时,任何一种语言的颜色词都至少分六个阶段先后出现。在20世纪上半叶诞生了萨丕尔一沃尔夫假说,认为不同的语言对经验世界做出不同的分类,而由此产生的不同的语言结构又会对语言应用者的思维和行为产生制约和限制。这一假说引发了柏林(Berlin)和凯(Kay)对语言基本颜色词系统的实证研究及文献研究,发表了颜色词研究领域的经典论著《基本颜色词的普遍性和发展史》一书。他们提出了确定基本颜色词的标准、发现了人类语言基本颜色词的普遍发生顺序。进人20世纪70年代之后颜色词与性别之间相关性的研究受到普遍关注,成为语言学及相关领域的新的研究热点。日本的佐竹昭宏为了探求日语的基本色彩词对日本的《古事記》和《日本書紀》中所应用的汉字进行考察,确定了日语中的基本颜色词为赤、青、黑、白四种颜色。中国人的色彩观与五行思想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者说中国汉民族的“五色”审美观就是五行学说的一部分W。五行学说认为木、火、土、金、水五种元素构成地球上的基本要素即五行,而这五行又相生相克、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五色又与五行相对应,其中白对应金,属于正色。日本的“四色说”与中国的“五色说”的差别主要体现在对“黄”的认识上,黄色与中华文化渊源甚深,黄色代表五行中的“土”,五方中的“中”,在中国古代的色彩序列等级中,黄色独尊于诸色之上,是传统文化中最尊贵的色彩。黄色在日本人的传统审美意识中并不受亲睐。推古十一年(公元603年),圣德太子制定“冠位十二阶”,黄冠代表中级官位。养老二年(公元718年)颁布实行的《衣服令》中也规定黄色属于低等级的颜色。
 
  三、中日两国对颜色词"白”的色彩认知
 
  建立在象形基础上的汉字,具有以形构意、以形表意和形声合意的特点,使汉字的表现力具有跨越地域和超时空的特点。在中日两国的语言中,“白”都是作为基本颜色词存在的,并且两国的语言中表示白色的颜色词从汉字字形上来说是一致的。而两国对于“白”字的字源及其基本字义又有着不同的解读。
 
  在曰本的文字记载中首次出现“白”字是在《古事记》中:
 
  次生筑紫島。此島亦身有一而面四。每面有名。故筑紫国謂白日别、豊国謂豊日别、肥国謂建日向日豊久士比泥别、熊曾国謂建日别。
 
  这里的“白”指的是太阳的光。关于“白”的字形,据日本『漢字源』(学研社.JIS第1-第4水準版)记载,认为其为“象形字”,表示的是柏科树木果实的白色部分。而白川静则认为白为象形字,指已成白骨的头盖骨之行。头颅经过风吹雨打,皮肉全无,化作了骷髅。因此“白”有了白色之音。
 
  “白”在甲骨文中写作“G”,关于“白”字的字源,在中国主要有下述几种说法:
 
  (1)此亦自字也省自者詞言之气从鼻出舆口相助也凡白之属皆从白。《说文解字》(中华书局、汉、许慎P74)
 
  (2)像拇指之行,是假借字。(陈初生.金文常用字典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762)
 
  (3)像太阳初升发出的微光。(达世平.沈光海.古汉语常用字源字典[M].上海:上海书店,1989.285)
 
  (4)“白”中间的三角形是火苗燃烧的形象。(左安民.汉字例话[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84.353)
 
  据《康熙字典》(上海世纪出版社.2010、清、张玉书等,P869),“白”的字源有以下几种说法:
 
  (5)(説文)西方色也陰用事物色白从入合二三陰数也
 
  (6)(釈名)啓也如冰啓時色也
 
  中曰两国关于“白”字的字形的解释有很多种,并且大部分的观点都认为其为象形字,但字形解释不尽相同。与此同时可以明确的是中国对于“白”字的汉字字形的解释要远远多于日本。颜色词本身作为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形态的符号,是没有什么情感色彩可言的。但是由于它是通过人们的主观世界感知、感受所获得的结果,因此它就必然会带有人的主观强加给它的社会价值。与此同时,色彩对人类心理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人类的色彩感觉由于受到一定的时代、地域及人们的美意识的影响,不同区域、不同民族对于颜色词的色彩认知也不尽相同。
 
  在中日两国都将白色视为神圣的颜色,在出现白色的动物后,认为这是一种吉兆。据《日本书纪》记载,孝德天皇于白雉元年(650年)收到敬献的白雉后大喜,认为这是神明所赐,于是改国号为“白雉”。在中国也有“黄帝经史传曰,汉兴百有余年,有人不短不长,出自燕白之乡(《史记?三代世表》)”的记载。在日语中有“白马节会”一词,在正月七日这天天皇要在紫宸殿看过马倌牵引着的二十一匹白马后举行宴会,这成为了日本平安时代(794-1185年)的惯例。这源于一个中国故事,即认为在这一天如果看到了白马,就能驱除一年中的邪气。在中国据《宋史?杨大异传》记载“十世祖祥避地醴陵,因家焉。祥事亲孝,亲亡哀毁,泣尽继以血,庐墓终身。有白芝、白鸟、白兔之瑞”。日语中的“白状”与中文中的“告白”都有将事情明确的意思。日语中有“白木”一词,木制家具一般都要涂上清漆,而将不涂清漆的家具称作“白木”。在中国也有“交白卷”,“白手起家”等说法。在中日两国都有“白色恐怖”这样的说法,表示政治上的反动。日语中“白星”一词在体育比赛中表示胜利、得分,“白首”指将颈部用粉涂得很厚的下等妓女。这两种派生意义都是日文中独有的。在中文中有“白费劲”的说法,表示没有效果,白费。“白字”即是错字,“白脸”表示严厉,态度坚决。“白扯”表示胡扯,荒唐。而这几种派生意义又是中文之中独有的。“白”在中文中有更多的派生意义,同时中日两国的语言中“白”都有正面和负面的派生意义,但在中文中“白”的负面派生意义要多于日文。在中日两国的语言中对于“白”都有各自独特的解读,而且差异较大。
 
  人类从未停止过对语言与文化之间关联性的研究与探索,语言文化学由此应运而生。颜色词一般被认为是证明语言多样性的重要手段,同时其与民族心理也有着很深的渊源。在世界上的众多语言中,人们对于颜色词的语言表达能力的深刻认识有着很大的相似性,但是各种语言之间的差异性也是不容忽视的。“白”在中日两国都是基本颜色词,而且最常被人们使用,对于“白”字的字源两国有着不同的解释,在派生意义上既有相似点又有着不同之处。语言不只是传播信息的工具,语言本身就是文化,是文化存在的寓所。颜色词超越了色彩本身的视觉领域,有着众多的派生意义。语言本身包含的文化现象对于外语学习者以及对异文化的理解来说,都是一道难题。从对比的角度对不同语言中包含的文化进行解读与分析,对于更好的理解异文化及异文化交际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
 
                                                                                                                          康伟
                                                                                           (东北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11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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