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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中的异化狂欢化理论

来源:UC论文网2015-11-26 19:25

摘要:

论文关键词:巴赫金狂欢化理论《第二十二条军规》异化原因 论文摘要:运用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解读美国作家约瑟夫海勒的代表作《第二十二条军规》,揭示狂欢化理论在此小说中的

     论文关键词:巴赫金  狂欢化理论  《第二十二条军规》  异化  原因
    论文摘要:运用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解读美国作家约瑟夫·海勒的代表作《第二十二条军规》,揭示狂欢化理论在此小说中的异化现象,并分析这种异化产生的深层原因。
    美国当代作家约瑟夫·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是“黑色幽默”流派的奠基之作。海勒怀着一种深刻厌恶以至绝望的情绪,借战争这个极端混乱的舞台,用诙谐幽默的笔法,写出了荒诞社会中的荒诞人生。
    中国读者对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并不陌生,评论界对此小说的评论也层出不穷。但纵观20世纪90年代以来对此小说的评论,关注点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小说黑色幽默的艺术手法、反英雄人物和荒诞主题。本文将从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人手,对《第二十二条军规》做出新的思考和评价。
    我们知道,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是在探讨法国作家拉伯雷和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时提出的,但其影响早已超越了国界,对欧美和亚洲国家的文学文化研究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在移植到美国后现代文学的过程中,它已不再是原来巴赫金意义上的狂欢化理论,它披着狂欢化的外衣,表现的实质是外衣下的低泣。这是笔者在读海勒《第二十二条军规》后的感悟。
    一、戴着狂欢的面具舞蹈
    首先,在人物刻画上的狂欢化色彩。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中军事将领被刻画成愚蠢的庸才,他们无所事事,任意妄为;经营跨国公司的经济巨头被描绘成市侩小人,他们利欲熏心,丧尽天良,却还伪装成道貌岸然的“仁者”。如德里德尔将军和佩克姆将军为了帐篷的朝向而闹上军事法庭;卡思卡特上校为拍出高清晰度的照片而派士兵去轰炸一个没有设防的村庄;沙伊斯科普夫少尉这样一个战争的领导者却从未上过战场,他被奉为“军事天才”,加官晋爵,只因为他在阅兵中使士兵的步伐整齐划一;米洛由一个伙食管理员变为跨国公司的头号人物:他长着“一张刚正不阿的脸,一张正直的脸”,表现出总是为别人的利益着想的“仁慈”形象。但在他的心目中,赚钱是唯一的目的,利润高于一切。他利用职务之便,驾着美军的飞机在世界各地投机倒卖,把飞机急救箱中的吗啡转手到黑市上倒卖,把脱不了手的棉花在外面裹一层巧克力变为“巧克力棉花糖”卖给食堂。最令人发指的是:他与美国订立合同轰炸德军桥梁,同时又与德军订立合同轰炸美军飞机,双方血肉横飞,他从中得利,飞黄腾达。
    作者将这些代表着美国统治阶级的军队将领和经济巨头们光鲜外表剥落,让他们赤条条地显示出自己卑劣下作的世俗原形。这种贬低化的处理方式与狂欢节的打破等级,颠覆性特征吻合。
    其次,人物命运所带有的狂欢化色彩。巴赫金指出,“狂欢节转为文学的语言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狂欢化。}"CUcrms,当狂欢节中非常重要的仪式之一—“加冕—脱冕”仪式转化到文学作品中时,他就用来表现人物命运的急剧变化,体现出事物的相对性特征。狂欢化文学中特有的“加冕—脱冕”结构,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中也能找到。如约塞连,他一会是英勇善战的“英雄”,一会又是逃避战争的“疯子”,又被卡思卡特之流冠以“英雄”的名号遣派回国,最后飞往瑞典成为别人心中的“逃兵”。最典型的莫过于丹尼卡医生的命运变幻:他一生只关心两件事:性命和发财。作为医生,死亡的威胁对他并没有那么大,但是自从人伍后他的财路就被斩断了。他让飞行员麦克沃特在飞行日志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冒领飞行津贴。但不久,麦克沃特的飞机坠毁了,丹尼卡医生的名字在牺牲的机组人员之中,他成了人们避之不及的活死人。他得不到军响,只好靠陶塞军士和约塞连的接济度日。卡思卡特上校更是扬言如果他胆敢在大部队露面的话,就要当场将他火化。丹尼卡医生此时不仅性命受到威胁,因为他已是名义上的死人;发财更是遥不可及的梦,因为他连吃饭都成间题。更让他伤心的是他的妻子得到抚恤金后并不那么在乎他的死活而是享受着财富带给她的幸福。一瞬间他的生命,金钱,家庭都没了。

    再次,语言的狂欢化色彩。从小说标题来看“第二十二条军规”,既然是军规,应该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作为军官或者将士的话语也应该具有相当的严肃性。但是整部小说的话语却充满了悖论,嘲讽,且口语化,粗俗化的色彩很浓,这就从语言上消解了官方文化。这和狂欢节上语言的粗鄙、口语化、方言化有一定的相似性。如“狗杂种”、“他妈的”、“臭裱子”之类的低俗语言随处可见。这里没有军队的严肃,有的只是以夸张的语言和荒诞的行为来对严肃理性的消解。如约塞连,这位被授予奖章并提升为中尉的军人,本该遵守军规,为了祖国而英勇战斗,但我们看看约塞连的表现:当他了解“第二十二条军规”的实质后,他说“它订得真是简单明了至极”,“各部分配合得好极了”,“还具有椭圆形的精确”。之后他不仅想尽种种办法逃避战争,而且还“大逆不道”地说:“我抬头一看,就只看人们拼命捞钱。我看不见上帝,看不见圣人,也看不见天使。我只看见人们利用每一种正直的冲动,利用每一出人类的悲剧,拼命捞钱。;[2](P534)当他目睹了斯诺登的死之后,他顿时醒悟“我一直在为我的祖国而战……国家现在没危险了,而我个人却面临着危险,所以现在我要为拯救自己而战。;[2](P535)这些狂欢式的语言,流露出颠覆官方话语、追求一种自由平等的逆反意识,又加之以嬉笑怒骂的形式,营造出一种狂欢的气氛。
    最后,狂欢式的笑其形式在小说中的体现。狂欢节的气氛离不开笑,“这种笑是双重性的:既是欢乐的、兴奋的,同时也是讥笑的、冷嘲热讽的,它既否定又肯定,既埋葬又再生。这就是狂欢式的笑。;[3](P14’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中不乏“笑”的场面:约塞连在接受勋章的时候,他竟然一丝不挂地站在队伍里。发奖仪式是严肃、隆重的场合,而约塞连居然赤身裸体领奖,分明是放荡不羁的裹读、轻蔑和反抗。再看约塞连的“怪异行为”:他装病逃进医院,他在食物里放肥皂水造成集体腹泻,他怀疑每个人都想害死他,他背着枪倒着走路……这种种让人发笑的场面,不仅表达了对官方专制文化的反抗,也表达出对自由民主的向往。
    以上的分析中,我们看到了作品所带有的狂欢化色彩,但是我们看到的也仅仅是狂欢化的形式:作品中虽不乏对崇高、神圣、理性、权威的贬低嘲讽,不乏诙谐幽默的笑,不乏人物命运的沉浮变幻,但这种嘲讽和笑却并不明快,只是人面对荒诞社会时无力的绝望的含泪的笑,不具有更新和创造的狂欢精神和狂欢力量。小人物的命运沉浮也不具有“加冕—脱冕”仪式所体现的更替精神,他们只是一群受“二十二条军规”所代表的无形社会力量玩弄的“玩偶”。
    二、摘下狂欢的面具低泣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源于中世纪欧洲的狂欢节,它更强调的是一种群体的狂欢自由。通过极度狂变形戏仿的身体语言释放着一种生命的能量,从而颠覆传统的等级制度,重建对自身和他人的认识。这种狂欢的力量是强大的,足以制约官方话语权的过度膨胀。狂欢精神的核心是“交替与变更的精神,死亡与新生的精神,摧毁一切和更新一切的精神。}}C1]<Pm8>这种狂欢化精神、狂欢力量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中悄然异变。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中看不到一种全民参与的广场式狂欢,看不到人与人之间新的关系建构,对官方话语主动并以有力的挑战、解构和颠覆的程度也很有限。
    这里有的,确却地说,只是一个人的狂欢,它不再是一种民间文化对官方文化的反抗,而是官方话语及被其控制了思想的大众对残存反抗势力的侵蚀。约塞连通过放肆的语言、荒诞的行为获得了狂欢式的世界感受,但其狂欢的背后却是深深的苦涩、悲哀甚至是绝望。

 

   在巴赫金看来,“一种是常规的、十分严肃而紧整眉头的生活,服从于严格的等级秩序的生活,充满了恐惧、教条、崇敬、虔诚的生活;另一种是狂欢广场式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充满了两重性的笑,充满了不敬和狠裹,充满了同一切人,一切事的随意不拘的交往。这两种生活都得到了认可,但互相之间有严格的时间界限。;[1](P184)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中:作者首先就给小说安插了一个战争的背景,“二战”本来就是一个阴云密布的时期,在皮亚诺萨岛上执行飞行任务的日子更是充满了恐惧、死亡,让人联想到巴赫金语境中的那个黑暗而严肃的欧洲中世纪。穿插在其间,类似于巴赫金的“第二种生活”应该算是执行完飞行任务和下次飞行任务之间在罗马妓院度假的生活。在这里,可以暂放下执行飞行任务时的恐惧感,找到自己还是活着的气息。约塞连在妓院里通过肉体上的放纵,以肉体最真实的感觉来告慰孤独而悲哀的灵魂。作品用一种蒙太奇的电影镜头,在皮亚诺萨岛和罗马城之间切换。但是约塞连的狂欢缺少了狂欢的力量,并没有体现一种更新和创造的精神,和他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得到重新的建构。无论是在第一个世界里,还是在第二个世界里,他自始至终都是孤独的。

    在第一个世界里,他是孤独的。他清醒地看穿了“第二十二条军规”的实质—不过是用来维护“沙伊斯科普夫、佩克姆、科恩和卡思卡特之流”的工具,在这里没有所谓的正义,只有对利益的追逐。因此他竭尽全力地保全自己,不至于稀里糊涂地送了命:他以各种理由住进医院以求在医院里度过战争的余下岁月;为了不去博洛尼亚执行飞行任务,他深夜起来偷偷地移动轰炸线,在食物里面掺人肥皂水造成集体腹泻;他赤身裸体活动于营房四周,更一丝不挂去领奖。但是他却被那些没有认识到自己悲惨命运,沉沦于“第二十二条军规”淫威中的浑浑噩噩之辈称作“疯子”。
    在第二个世界里,他依然是孤独的。在罗马妓院的日子可以让他暂时放开死亡的恐惧,但是他和妓女一起放纵的生活并不是一种狂欢式的性爱过程,他只是以这种肉体的纵欲摆脱一种孤独恐惧的情绪。当约塞连向他喜欢的妓女提出结婚时,妓女说他疯了,竟然想和她结婚。因为在这样的地方不会有真正的爱情,除了性欲,他们两个不可能真正的结合。小说最后约塞连乘飞机开小差到瑞典,瑞典也体现了作者的一种文化乌托邦思想,和巴赫金的“第二种生活”带有的乌托邦性质一样。但是我们看到的是,即便是约塞连逃到了瑞典,他也没有对现实作出什么更新和创新。对于约塞连来说,他最好的选择就是逃避,因为他无力改变荒诞的社会。所以说他依然是孤独的,有狂欢化的外衣,却没有狂欢化的力量。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体现了一种高度民主和自由的精神内核,而《第二十二条军规》中的狂欢则是在象征着统治阶级无处不在、无所不在的权力的“第二十二条军规”的钳制下一种孤独,悲哀,恐惧,以至绝望的体现。
    三、异化的原因
    狂欢节源于欧洲中世纪时期,它体现的是一种民主自由的精神,在笑声中颠覆一切专制、绝对权威和绝对真理。欧美一向有狂欢节的传统,在美国本土更是有着幽默的文化渊源,从欧亨利到马克吐温,无不用一种喜剧性的笑颠覆嘲解专制和落后传统文化。但是到了海勒,情况却发生了异化:虽然《第二十二条军规》中依然有着喜剧性的笑,但喜剧因素却掩盖不了作品中浓厚的悲剧色彩。这里不再是一种明快的颠覆性的笑,这是一种自我嘲解,面对荒诞世界时无能为力发出的一种绝望的、含泪的笑,所以这种笑也被人们称为“绞刑架下的笑”。形成这种异化和美国当时的社会政治环境、法国存在主义哲学思潮的影响密切相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疯狂残酷彻底撕下了资产阶级宣扬的“自由、平等、博爱”等美丽面纱,美国对外穷兵默武,国内法西斯式麦卡锡主义盛行,这种种经历,人们清醒的认识到现实社会中荒谬的赫然存在。在当时美国大众心中,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什么神圣的东西。加之二战后兴起的法国存在主义哲学思潮的影响,存在主义认为世界是荒诞的,人生是痛苦的。美国的知识分子在面对如此荒诞的社会现实时,严肃地思考着这样一个无从把握的现实世界人的处境,他们感受到的是深深的痛苦。然而,他们无力改变这个荒诞的局面和现实,他们也只能以幽默讽刺的笑来使自己的心灵得到一种慰藉和平衡。
    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被誉为“美国六十年代史诗”,不可能不带有时代的影子,带有那种绝望无力的情绪。所以说《第二十二条军规》中带有了狂欢化的形式,但缺少狂欢化的精神和力量这是不无缘由的。
    总之,《第二十二条军规》是一部讽刺性极强的小说,展现了荒诞的美国现实,抨击了官僚机构的荒诞、疯狂和不可理喻。作者采用了寓悲与喜的新手法,用喜剧的笑来表现悲剧的悲,使其作品披上了一层狂欢化的外衣,但实质却是绝望的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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